今天《維摩詰所說經》課程繼續探討〈7 觀眾生品〉的第四科「天女散華」的第三「明二解脫力用不同」，[1]為聲聞乘與菩薩乘，因為所依體不同，而有不同力用。
第一的問答，[2]在「化他」部分，法師強調為了因應眾生根性機緣，當學各種法門，才有能力教導眾生。而「自行」部分，天女的回答是表明志求大乘，所以「正顯佛乘」。[3]並「引釋梵證」，[4]說明進入此丈室皆是學大乘法之眾生。於「明止室十有二年」，[5]表但聞大乘不思議十二因緣法，此即「無久近之久近」。[6]
第四「明此室有八未曾有事」，[7]表明於此丈室所學，為不共二乘的大乘圓教法，也為本經「歎大褒圓」之旨。「未曾有」指殊勝難得，二乘絕無此事。
第一「常以金色光照」指常寂光淨土境界，為自性光明。[8]第二「不為諸垢之所惱」，為淨土不起煩惱。[9]第三是諸上善人常會一處，第四是常說六波羅蜜不退轉法，第五是有妙樂來滋潤修法之心，第六是以無作四諦來濟眾生貧窮法身，第七為十方諸佛真應二身隨念現前。第八是此室能現一切諸天嚴飾宮殿、諸佛淨土，法師說明這即是一多無量、小中現大的不思議境界。
第四「明不思議解脫神變自在」，以「相」呈現轉變自在。法師強調這裡的「轉」與「不轉」，都有其表法用意。「不轉」是以真諦並沒有二元對立分別之相，所以不轉；[10]從俗諦來說，有三不可轉──業不可轉（凡夫）、神通不可轉（二乘）、誓願不可轉（菩薩）。[11]
在「轉」，[12]天女之所以可以任用轉化眾生性別，為「深達轉性如空」，[13]是從空出妙假，所以能自在轉用。法師說明在《華嚴經》中有云八地以上菩薩就具有與眾生互轉能力，呈顯不思議相自在。因此一切諸法無有定相，無相而自在，云「非男非女」是為破二元對立。
明「轉不轉」，[14]是會合中道，為顯「無相無不相、無在無不在、無得無不得」，說明唯真空出妙有的中道實諦，方能除滅實疾。法師在此提問：「觀世音菩薩是男相女相？」呼應本經「無相無不相」之要義，說明空有同時之理。
以下經文為演繹之理，第五為「明不思議解脫出沒自在」，[15]即是生死自在，[16]因為無生死。法師說明，此即是《淨土生無生論》所闡發之意義。
第六為「問成道久近顯成道不同」，[17]一切法無相無住，是故「無得」。法師舉晝夜之相，幫助大家理解「不動」意義。而舍利弗與天女皆答「無所得故而得」的話，可看到聲聞仍有「無所得而得」的法執，仍有對立分別，菩薩為「無所得就是得」，所以智者大師說「語類相竝，其意天隔」。[18]第七「淨名述成天女所說」，印證天女為不可思議菩薩所示現。
感恩法師帶領我們圓滿《維摩經》第六〈不思議品〉與第七〈觀眾生品〉，並於最後所講述的周叔迦居士的公案，更是讓人生起增上的菩提道心！
[1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文為七：一、天女現身與身子往復，明二解脫惑盡不同。二、從「身子問天」去，明二解脫體異。三、從「身子問天汝於三乘」去，明二解脫力用不同。四、從「身子問天不轉女身」去，明不思議法門轉變自在。五、從「身子問天汝於此沒」去，明不思議解脫出沒自在，真應本迹莫測。六、從「身子問天得菩提」去，明法身生身成道不同。七、淨名述成天女所說。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77b29-c7)
[2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問天：「汝於三乘為何志求？」天曰：「以聲聞法化眾生故，我為聲聞；以因緣法化眾生故，我為辟支佛；以大悲法化眾生故，我為大乘。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a22-25)
[3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！如人入瞻蔔林，唯嗅瞻蔔，不嗅餘香。如是，若入此室，但聞佛功德之香，不樂聞聲聞、辟支佛功德香也。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a25-27)
[4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！其有釋、梵、四天王，諸天、龍、鬼神等，入此室者，聞斯上人講說正法，皆樂佛功德之香，發心而出。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a27-b1)
[5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！吾止此室十有二年，初不聞說聲聞、辟支佛法，但聞菩薩大慈大悲、不可思議諸佛之法。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b1-3)
[6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「舍利弗至之法」，三、明止室久近。上身子問止室久如，今天以理答。有言：寄十二年在室恒聞大乘，以斥身子十二年前但聞小乘。此未必然，如六年聞《鴦崛經》明一佛乘。又爾前呵諸弟子，豈十二年後？今言文字相離即是解脫，十二因緣即是文字。文字相離即是解脫，故得約之以明久近，是以事表理也。言「十二年」者，即表十二因緣。約教即有二種：一藏通明思議因緣、二別圓明不思議因緣。故《大經》云「十二因緣有四種觀，下觀聲聞、中觀緣覺不見佛性、上觀菩薩、上上即佛。」身子但觀思議因緣，天女乃觀不思議因緣。因緣名同又但名解脫。上天答身子云「止此室如耆年解脫」，解脫無久無近。若別圓明十二因緣，如《大品》云「十二因緣獨菩薩法，不共二乘。」二乘離文字，解脫無有言說。菩薩不離文字，解脫得有言說，故得約之以明久近，此即無久近之久近。是以天言十有二年，正表於此。若修此法，豈習聲聞法乎？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80a5-23)
[7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！此室常現八未曾有難得之法。何等為八？此室常以金色光照，晝夜無異，不以日月所照為明，是為一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入者，不為諸垢之所惱也，是為二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常有釋、梵、四天王、他方菩薩來會不絕，是為三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常說六波羅蜜不退轉法，是為四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常作天人第一之樂，絃出無量法化之聲，是為五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有四大藏，眾寶積滿，賙窮濟乏，求得無盡，是為六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釋迦牟尼佛、阿彌陀佛、阿閦佛、寶德、寶炎、寶月、寶嚴、難勝、師子響一切利成，如是等十方無量諸佛，是上人念時即皆為來，廣說諸佛秘要法藏，說已還去，是為七未曾有難得之法；此室一切諸天嚴飾宮殿、諸佛淨土，皆於中現，是為八未曾有難得之法。舍利弗！此室常現八未曾有難得之法，誰有見斯不思議事，而復樂於聲聞法乎？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b3-21)
[8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初云「常以金色光照」者，事解可知，約理即是空室表寂光佛性第一義光。「晝夜無異」者，即是寂而常照，智慧不二。「不以日月」者，不假權實緣修之照。二乘思議無如此事，故名未曾有也。《大經》云「同一醎味」，謂一切眾生同一佛性。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80b8-13)
[9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「此室至之法」，是二未曾有法。若入法性真空寂光，無界內外煩惱之垢。《大經》云「不宿死屍」。如界內外若犯重禁，佛法死屍不入寂光。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80b13-16)
[10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言：「汝何以不轉女身？」天曰：「我從十二年來，求女人相了不可得，當何所轉？譬如幻師化作幻女，若有人問：『何以不轉女身？』是人為正問不？」舍利弗言：「不也！幻無定相，當何所轉？」天曰：「一切諸法亦復如是，無有定相，云何乃問不轉女身？」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b22-27)
[11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一、業不可轉。於無明行造男女業，業若不轉報亦不轉。如舍利弗為男業所成，蓮華尼為女業所成。雖得羅漢斷子縛盡，乃是轉因不轉現果，業若不謝決不可轉。二、神通不可轉。如天女以神通力變身子為女，若未捨神力，魔外二乘盡其神力無如之何。三、誓願不可轉。如佛法身菩薩，隨諸國土，應以女像得度者即現女形，若眾生未度應終不轉，眾生機息應女乃轉。將此三意反問身子何不轉女問也。此即十二年觀女相了不可得，當何所轉也。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81b1-11)
[12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即時天女以神通力，變舍利弗令如天女，天自化身如舍利弗，而問言：「何以不轉女身？」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言：「我今不知何轉而變為女身？」天曰：「舍利弗！若能轉此女身，則一切女人亦當能轉。如舍利弗非女而現女身，一切女人亦復如是，雖現女身，而非女也。是故佛說一切諸法非男、非女。」」(CBETA 2025.R1, T14, no. 475, p. 548b27-c5)
[13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二、明轉。即是轉故名為跋致。深達轉性如空叵得，依隨世俗二相不定，從空入假名字分別，得有轉義。」(CBETA 2025.R1, T38, no. 1778, p. 681b21-23)
[14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即時天女還攝神力，舍利弗身還復如故。天問舍利弗：「女身色相今何所在？」舍利弗言：「女身色相，無在無不在。」天曰：「一切諸法，亦復如是，無在無不在。夫無在無不在者，佛所說也。」」(CBETA 2025.R2, T14, no. 475, p. 548c5-9)
[15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問天：「汝於此沒，當生何所？」天曰：「佛化所生，吾如彼生。」曰：「佛化所生，非沒生也。」天曰：「眾生猶然，無沒生也。」」(CBETA 2025.R2, T14, no. 475, p. 548c9-12)
[16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「舍利弗」下，品之大段第五，身子問沒生，此正顯不思議解脫出沒自在真應本迹。思議則無沒者。法身之本，生者應化垂迹，正欲顯成觀眾生入空至一實諦，窮源徹本名之為沒；行三十二無緣大慈，善根力熏受身利物，名之為生。又解：沒生即是應身垂迹，非沒非生即本法身。此下問答皆是研究，顯成淨名上說觀眾生義。」(CBETA 2025.R2, T38, no. 1778, pp. 681c25-682a3)
[17]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卷2〈7 觀眾生品〉：「舍利弗問天：「汝久如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？」天曰：「如舍利弗還為凡夫，我乃當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舍利弗言：「我作凡夫，無有是處。」天曰：「我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亦無是處。所以者何？菩提無住處，是故無有得者。」舍利弗言：「今諸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，已得、當得如恒河沙，皆謂何乎？」天曰：「皆以世俗文字數故，說有三世，非謂菩提有去、來、今。」天曰：「舍利弗！汝得阿羅漢道耶？」曰：「無所得故而得。」天曰：「諸佛、菩薩亦復如是，無所得故而得。」」(CBETA 2025.R2, T14, no. 475, p. 548c12-23)
[18] 《維摩經略疏》卷8：「天即答云「皆以世俗文字說有三世之佛」，非謂真諦而有三世。假名三世，而真菩提豈可世攝？天因答即反質身子「汝得羅漢道耶」。身子答「無所得故而得」，此如《大品》佛四句問善吉得道，善吉答不住四句而實得道，此是絕思議俗四句見真得道。天曰「諸佛菩薩亦復如是」，是絕不思議俗四句，見不思議真得道。所以然者，天意小乘思議得道尚以無得為得，何況大乘不思議得道而不絕四句無所得而得。語類相竝，其意天隔。」(CBETA 2025.R2, T38, no. 1778, p. 682b24-c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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