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度法會結束後,和幾位師兄師姐閒聊一下,有一位師兄說:「師父啊,我真羨慕妳年紀輕輕就可以出家,真有福報!」,另一位師姐就開玩笑的對他說:「那你也來出家啊,我看你光是把頭髮剃掉都不敢吧!?」那位師兄趕緊說不要。
大家開玩玩笑後,我說,「其實出家或在家,都是佛陀的弟子;出家在家的分別,是生活選擇方式的不同。 印順導師在<成佛之道>中說:『順攝樂行者,在家修法行;順攝苦行者,出家作沙門』,所以不管是順樂行的在家也好,或是順苦行的出家也好,只要有出離心,都是佛的弟子,依法修行,都有解脫生死的可能。」
想想自己從小就是一個宗教性格很強的人,記得幼稚園的時候,曾經想過「人死後與死前到底是什麼?」之類的問題,還試著想以死亡的方式去尋找問題的答案,把我母親嚇死了,怎麼生了怪孩子?從小到大,我不喜歡玩、未談過戀愛、不食葷腥、怕酒味、喜歡安靜獨處,這樣的個性其實滿適合出家的,因為對世俗欲樂真的是一點興趣也無,就如同 印公所說的:「順攝苦行者,出家作沙門」,愈是淡泊的生活,我愈覺得自在。不過幸好自己應該不是聲聞根器的人,因為我很喜歡服務大眾與分享,所以在大學時連任了三年的班代,就是因為個性非常…可以說有點雞婆的熱情吧!
其實出家,真的不是將外型改變而已,是要從內心真誠的發心。 弘一大師說:「常得出家修淨戒,普為眾生作世燈」,這是一種多麼深偉的氣魄與大悲願力!願將自己的一切布施給眾生,真能做到心心念念都以利益眾生為目的,才算是一個真沙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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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脫道遠離,苦樂之二邊:順攝樂行者,在家修法行;順攝苦行者,出家作沙門 。
在佛的聲聞弟子中,也有種種的根性,先說在家與出家的二類。
釋尊的時代,印度社會的風尚,正走上極端的路子。有的是樂行者,就是縱欲的享樂主義者,這是大多數。大家在物欲的追求中,爭取,享受,為無窮的欲望所奴役。最極端的,有唯物論的順世外道,還有性欲崇拜的遍入外道,以男女交合為大樂,看作解脫生死的妙法。相反的是苦行者,就是禁欲的克己主義者。這如各沙門團,當時的出家外道。最極端的,是耆那教徒。他們過著極端的苦行,有的不穿衣服;有的冷天臥在冰上,暑天曬在太陽下;或者睡在荊棘上。吃的,有的不吃熟食,專吃野菜水果;有的喝水;有的服氣。戕賊自 [P138] 己的身心,被看作神聖的修行。釋尊初轉法輪,首先揭示了不苦不樂的中道行。認為極端的樂行與苦行,都不能使自己的身心正常,不能引導到解脫的境地。所以佛的真「解脫道」,是「遠離」那「苦」行與「樂」行「二邊」,而保持那中道的──以智化情的生活。克制自己,而不可戕賊自己;受用維持生存所必需的享受,而不可放縱。惟有這樣,才能引上解脫的正道。
佛以中道行為正鵠,而當時的根機,是有偏苦偏樂傾向的。適應這不同的根性而引導他,所以聲聞弟子,就有在家與出家二類。在家與出家,主要是生活方式的不同。當時,佛為大眾說法,有的聽了法,或者悟了真諦,就自願歸依三寶,作佛的在家弟子。有的聽了法,或者悟了真諦,就自願隨佛出家,作佛的出家弟子。在信仰,修行,證悟上,在家與出家,是沒有差別的。那為什麼有的自願在家,有的自願出家呢?這就是由於性情及生活好尚的不同。所以,佛為了隨「順攝」受「樂行者」,有在家弟子。他們照樣的夫妻兒女,還是從政,從軍,農工商賈,過著「在家」的生活。如頻婆沙羅王,末利夫人,須 [P139] 達多長者,質多長者,黎斯達多大將等。雖過著在家生活,卻「修」學佛的正「法行」,如三歸,五戒,定,慧等。只要有出離心,雖過著豐裕的生活,但不礙修行,一樣的了脫生死。一方面,為了隨「順攝」受「苦行者」的根性,有出家弟子,多數是從出家外道處轉化來的,如五比丘,摩訶迦葉,三迦葉,舍利弗,目犍連等。他們慣習於出家,過著嚴肅的生活:少欲知足;不畜錢財;不近淫欲,這才自願作「出家」的「沙門」。沙門是梵語,勤息的意思,是各種出家者的通稱。但這是大概的分類,如動機不純,或被動的出家者,就有樂行根性的。如佛回到故鄉,釋迦族的年青子弟,大批來出家,如阿難等,精神上就與大迦葉等不同。同樣的,在家弟子中,也有過著嚴肅生活的。總之,順樂行的在家也好,順苦行的出家也好,只要有出離心,過著不過分縱欲,不過分苦行的中道生活,都是佛的聲聞弟子。依法修行,都有證得聲聞道果,解脫生死的可能。
此或樂獨住;或樂人間住。 [P140]
在這出家人中,也有不同的根性,表現不同的風格。「或」者是愛「樂獨住」的,名為無事比丘(阿蘭若比丘)。他們住在山林曠野,塚間住,樹下宿,或者是簡陋的草庵。吃的,穿的,都非常清苦。不願與大眾共住,免得人事煩心。甚至不願意乞化,不願意說法。這類獨住比丘,都是自利心重,急於修習禪觀的。此外,「或」者是愛「樂人間住」的,名為人間比丘。這是大眾和合共住,不離僧團;大都住在近郊,經常遊行人間,隨緣在人間教化。雖還是一樣的精勤修行,但過著集體生活,與社會保持密切聯繫。佛教的發展,主要是人間比丘的功德。
如釋尊常與弟子共住,遊行各國,教化眾生,是人間比丘的榜樣。佛也曾獨處三月,修習安那般那,便是獨住的榜樣。依佛法的真意義來說,獨住,是要內心離煩惱而住;否則怎麼安靜的環境,也還是妄想散亂。反之,如心地安靜解脫,獨住也得,大眾住而人間遊化也得。但在學者的根性偏好中,顯出二大類不同;這也近於獨覺與聲聞的不同風格。 [P141]
或是隨信行;或是隨法行。
這又是兩大類的根性不同,是通於在家出家的。在聲聞弟子中,「或是隨信行」的,是鈍根;「或是隨法行」的,是利根。信與智,是學佛所不可缺少的功德。有信又有智,是佛法與外道(基督教等)的最大差別。信是情意的,智是理性的,學佛的要使這二者,平衡進展到融和。因為『無慧之信,增長愚癡』;『無信之慧,增長諂曲』(2)。佛法說信智一如,但在學者的根性來說,有是重信的,一切以信為前提而進修的;有是重智的,一切以智為前提而進修的。所以雖然究竟的目標一致,但下手時,信與智不免偏重,形成了佛弟子的二大類。
『行』,是由於一向的慣習而造成特性的意思,如『貪行』,『瞋行』等。所以,隨信行是個性慣習於信順,一切隨信心而轉的。這類根性,如遇到了佛法,師長只要叫他怎麼做去就得了。他並不想追求所以然,怎麼說,就怎麼信,怎麼行。這類根性,切勿給他詳細開示,說多了不但不感需要,有的反而 [P142] 糊塗起來。真是『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』。這主要是親近善知識,依師長的教授而修學的。簡單直捷,提起便行,從修習的經驗中,漸長智慧。可是法行人就不同了,他是一向慣習於理性(法)的,先要追求所以然,打破沙盆問到底。聽了師長的教導,要加上自己的觀察,推求,參證經論。有了深刻的理解,這才深信不疑,精進修學。這類的根機是利根,因為法行人,更有引導人進修的能力。這二類根性,都是信智不離的,但不免偏重。不但初學的如此,就是證了果,也還是個性不同的。
雖復種種性,同修出離行。
上面說到,發出離心的,有聲聞,緣覺,菩薩;有在家的,出家的;有獨住的,人間住的;有信行人,法行人。「雖」然有這「種種」不同的根「性」,表現的風格不同,只要他真能發起出離心,就「同」樣的能「修出離行」,達到解脫生死的目的。
一般人,總以自己的個性,自己的偏好去衡量一切,而不知學佛(這還是 [P143] 共三乘的)是有不同類型的。這才重信的,把專究法義的法行人,看作不修行,而自己才是利根。重視慧解的,把重信者的信行,看作盲修瞎鍊(這可能是盲修,要看師長的教導怎樣)。又如有的偏重山林,讚美精苦的生活,甚至說:『行必頭陀,住必蘭若』,輕視人間比丘。而遊化人間的,又每每輕視獨住比丘,說是自私自利。又如在家與出家的,也常因觀點的不同而互相輕毀。過去,佛教是偏重出家的。不問是否能適合出家的生活,是否能少欲知足,是否對利養心與眷屬心,能不太染著,大家來出家了,而多數不合於出家的性格,這才僧格低落了。不是爭名利,便是圖享受。打著弘法利生的招牌,實際是爭地盤,打天下。或者攝受徒眾,爭取信眾,造成與佛法無關的派系惡果。也許做在家弟子,還適當得多,可以多修集些功德呢!總之,學佛是有不同根性,不同風格的,所以應尊重別人,更應該認識自己。
看到出家人,就看到佛法住世,是在家修行者的支持鼓勵力量,阿彌陀佛~
回覆刪除阿彌陀佛!讚嘆您對於三寶的恭敬與信念!
刪除出家在家,是一種生活的選擇,但對於出家人來講,因為受到檀越的護持,更應該將身心完全奉獻在佛法的宣揚與利益眾生上。希望所有出家同道共勉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