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老病死苦觀照

　　出家前與出家後，都一直經歷「老、病、死」，思考與俗家親人與曾經相識者的過往，歷歷在目，卻又遙不可及。就像是花開花落，緣起緣滅。

 　　而社會新聞更是時時都有無常的訊息，我們是否有好好思考，借境練心？

 　　一生中所受用的一切，不過是「眼耳鼻舌身意」六根的覺受，五蘊假合之身，何為真實？到底在求什麼、「爭」什麼？但這份「覺受」逝去，留下什麼？

 　　但我們卻不斷執取這些緣起緣滅，放不下也忘不掉。

 　　會性老法師開示，人生一定碰到生老病死，無法逃避也無藥可救。除非透過修行，真正斷煩惱而了生死；如果沒有斷煩惱，在世間上要想超出這個生老病死，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　　台語形容人死掉了，稱為「過身」，就是換一個身子，這個身子壞掉了，再換了一個身子；就像房子壞掉了，再換一個房子。所以死掉之後再去轉身，另外有個地方出生，這「過身」，換過一個身。

　　因此，這邊的六親眷屬因緣盡了，緣盡則滅，就會離開到另外一個地方，以過去的業力，又牽引到另外一個地方，因緣又成熟了，又生。

 　　而人從生到老之中，境界有順有逆，遇到順境則「愛」，歡喜；遇到不好不順遂，就「憎」，討厭。所以一生從生至死，一天到晚不是愛就是憎，不是憎就是愛，就是愛愛憎憎，憎憎愛愛，一天到晚就這樣過日子。

　　三界六道的眾生，都有貪瞋癡的煩惱，好像火在燃燒般，熾燃不息，因為這個火太猛，不容法水，佛法的法水也灌不進去，法不入心，難以施救。

 

會性老法師於《華嚴經》講座的開示──老病死苦

《涅槃經》的〈獅子吼品〉裡面，佛對波斯匿王說：「大王！有四大山，從四方來，欲害人民。王若聞者，當設何計？」這是對波斯匿王說的話。接下去，佛替波斯匿王解釋說：「我說四山，即是眾生生老病死。」，佛所說的四個大山，從四方來，那就是眾生的生老病死。用四方山來比方。

　　人生下來之後，必定會老，從老至死，不免有病，最後不免一死。人生有生老病死，這是無常很顯明的道理，所以清涼國師的書講到這裡，他有約人生顯示這個不知無常的故犯，所以引證《涅槃經》所說的「如四方山來」。這個「四方山」，就是人生的生老病死，所以下面這個經文，它是配合人生的老病死苦來做說明的。

 

　　「生」，不說，因為人已經生了、當時聽的人都已經生了好幾十年了，所以生就不必說；或者是包含在經文的第五六句裡面。那麼或者是因為當時聽眾已經生了，不必再說，只約「老病死」三種苦惱，來解釋這個經文。所以下面幼冠齒髮就是指這個無常，人生的無常，好像四方山來，是無救的。「無救」是總，總說明人生碰到這個生老病死，無藥可救。想想，從古以來，哪一個人得到人身的生老病死被救的？除掉你修行斷煩惱、了生死，如果沒有斷煩惱、了生死，在世間上要想超出這個生老病死，不可能的事情，所以，是無救。

 

　　下面「無依」以下有九句，就是說明無救的道理，生老病死苦的無救。第一句的「無依」，第二的「於憂」，第三的「於悲」，跟第四的「苦惱同住」，這四句是對人身的「死苦」說的。

　　「無依」，為什麼叫做「無依」啊？這是因為人生下來之後，一直到還沒有死之前，如果你想要遠離這個死的苦惱，沒有辦法，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，從古以來，不曾見過不死之人。因此之故，生下來之後，想要找一個不死的方法，不可能，從來沒有一個可以讓你可依可靠的，依他可以不死的這個方法。就是說，生下來之後還沒有死之前，想要找一個不死之方，沒有的。

 

　　你看古代的尤其中國歷史上的那些皇帝，做了皇帝想成仙，他就想萬歲萬萬歲，繼續做皇帝，永久做下去，那麼因此他就求仙藥，希望能夠長生不老。所以秦始皇派使者去蓬萊山島找仙藥，結果也沒找到，一起不復返啊，去了就沒有回來，那麼結果秦始皇也死了。那麼所有想要長生不老的，不曾有過。你就修仙，活了一千歲最後也會死的，所以沒死之前找個依靠不死，沒有這個可能，所以「無依」就是無救。

 

　　「於憂」這句話就是憂愁，《大疏》裡面解釋說，一旦無常到來，就是人到死、將死的時候。無常來，沒有人能救他──閻王注定三更死，哪肯留人到四更？規定三更就死的，要留到四更就不可能。有人寫「哪肯留人到五更」，我想沒有這個事情，都是留到四更，就不可能，一刻也不能留，時間到了非走不可。

 

　　我曾見過有一個將死的人啊，他的境界見到都是幽冥界的境界，可能這個無常鬼要拉他去啦，他就一直說：「我還沒，我還沒，我不該死的時候啦，我還有好多事還沒做完！」也有出家人說：「我的願還沒有滿，我不能死，我我我不能死，我還沒有到死的時候，我的願力沒有滿！」可是不到幾分鐘他就嗚呼啦，兩腳一伸，嗚呼哀哉走了。所以到了那個時候，你就是憂愁，想要找個方法不死，不可能！到了時候，管你願滿不滿，管你想走不想走，拉著就走，一點辦法都沒有，這是跟憂愁相聚集在一塊，所以「於憂」，是到死的時候，沒有可以幫助你不死的，這個憂愁一定是存在的。

　　「於悲」，「悲」是指死的時候，已經死啦，兩腳一伸，鼻子沒有風了，呼吸一停，大家都在悲傷啊，還在世的家人，都在哭起來了，大家都在悲傷。那麼這個悲傷就是已經死，這個時候，一旦人到無常來、死，大家都痛苦啊！生離死別，愛別離苦，這個時候，「苦惱同住」。

　　人死了，老的人也苦，活的人也苦，大家就跟苦惱同住在一起，「同住」，《鈔》裡面的解釋說，那就是相應的意思，就是這個時候無常來了，人家死了，就是跟這個苦惱、痛苦、有惱、悲傷，一切都同在一起相應起來，都受這個苦惱，所以「無依、於憂、於悲、苦惱同住」這八個字，算「死苦」。

　　人必定會死的，世間上從古以來，不曾見過不死之人，所以《大智度論》裡面說：「死至無貧富，無貴亦無賤，老少無免者，一切無免處。」說一旦死的時候到了，沒有貧富；不能說你很有錢，就可以向閻羅王這個用錢去買，慢一點死或者不死，不可能，因為閻羅王他不要錢，他不會貪污的啊，不是世間的貪官，他沒有貪汙的，你給他錢，他照樣是要把你抓去。所以到死的時候，沒有貧窮富貴的分別，沒有地位的分別。所以「無貴亦無賤」，無論你是貴是賤、是貧是富，「老少無免者」，無論是老人、少女、少年，到的時候，如果是無常來了，一樣要走，免不了。所以總而言之，「一切無免處」，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免，離這個死苦的，死，人人不免的。所以，對於這個人生的死苦，人人都可以知道，人生下來最後未免一死，死就是生的開始，這邊死掉了，這個精神又到別的地方又生。

　　

　　所以平常這個台語有這麼一句話，人死掉了，「過身」，就是換一個身子。客家話也是一樣，說人死掉了，「人已過身喔」，過身，就是再換了一個身子，這個身子壞掉了，換了一個身子；這個房子壞掉了，換了一個房子。所以這都是受佛法的影響，知道有過去、現在、未來，知道有三世因果，所以知道這一生死掉，又再轉身，不是人死如燈滅，不是這個樣。所以他死掉之後再去轉身，另外有個地方出生，這「過身」，換過一個身，那麼因此之故，這邊他的緣滿了，緣盡則滅，所以這邊的六親眷屬因緣盡了，他就離開，離開到另外一個地方，他的過去的業力，又拖他到另外一個地方，因緣又成熟了，又生啦！

　　人死掉了，甚至有人幾十年後還能夢見他，實際上那已經不只他的本人，頂多十分之七八，都是自己第八阿賴耶識裡面的舊影子，搬出來看看而已，自己從前看過的影子。因為你在做夢的時候，所看到的都是從前的那個樣子、從前他活在世間的那個樣子，沒有改變了，那麼那種影子差不多，都是自己八識田中的影子。我今年七十歲了，我十四歲的時候，我的母親就去世了，可是我現在夢見的我的母親，還是我十四歲看到的那個樣子，一樣沒有變，所以可見，這個影子並不是真的他的本人，而是你自己八識田中原來的老照片，就是底片，自己翻開來看看而已，不要因為它真的還是那個樣子還存在。實際上，他只是他的影子存在你的腦子裡面而已。那麼這是說明「死苦」。

 

　　經文的「愛憎所繫，愁氣轉多」，這兩句就是第5、第6句，說明人在從生至老的中間，追求治生做事業，他的境界有順有逆，所以「愛跟憎，相攙扶」，「繫」就是攙扶啊，心理所有的謀略做事，為了生活，所有的事情、事業，好的順境，「愛」，歡喜；不好的，或者是做事業失敗了，不順遂，那麼就「憎」，憎就討厭──我這麼下苦心去做，不但沒有賺錢，而且了錢了，那你就憎無。所以一生從生至死的中間，就被這個愛跟憎，在哪裡攙扶住，一天到晚不是愛就是憎，不是憎就是愛，就是愛愛憎憎，憎憎愛愛，一天到晚就這樣過日子。所以在知足生活的時候，做事業、日常生活，就所追求的，盡是這一類的情況。因為所碰到的境界有無有順，相違的境界就憎，順境就愛，所以就在愛憎當中，被它所攙扶。

　　那麼因此碰到這個不順遂的境界、逆境，憂愁，「淒」字是憂愁，憂愁的內心的這個情況，面目結結，在憂愁，不好看，那心裡很難過，吃也不下、睡也睡不好。所以人到老的時候，臉上刻了很多的紋路、一條一條紋路，就是他一生所碰到的這個愁、氣啊，經過的境界，就刻在臉上，人到老了，雞皮鶴髮，形故龍鍾，這都是一生經過的記載。所以在受用的時候，苦的多、樂的少，這是約世間法說，應當所受的都是苦的，沒有樂的，但是以世間一般人的看法來說，也有樂，但是這個樂的境界很少很少，苦的境界很多，所以「愁淒轉多」。

 

　　其次第七句叫做「無有停滯」，這一句話不大好懂，按照《大疏》裡面的解釋，是約人生的「老」來說明的。所以說人，生下來時候由慢慢由少年到青年，由青年到壯年，那個時候正當是三四十歲做事業各方面正當時的時候，就是這個而立之年、不惑之年，最好工作、最好辦事，那麼身體最好的時候。可是他不能停留，不能像一個東西擺在哪裡，存積起來停留在那裡。意思是說，人必定會老，你最喜歡的壯年時候，三四十歲，那一段時間最好，可是沒有辦法停留，所以「無有停」滯，不能停留在哪裡，不能像物資物品存積在那個地方，可以停下來，不可能。

　　實際上，到了正在做事業的時間，時間過得更快，不但不能停，而且猶如奔馬，好像馬在奔走一樣啊，走得更快。我記得從民國54年開始在佛學院裡面教課，一直忙到差不多到民國六十九年。民國七十年，我的眼睛突然毛病了，沒有辦法教課就停下來，才收起來，那麼這個前後十五六年的時間，每個禮拜就是趕課，最多的時候，一個禮拜趕四個地方的課，一個地方最少排兩節課，四個佛學院就排了這個，雖然只有八節課，可是跑四個地方，星期一在一個地方出現，星期二又在一個地方，星期三又在一個地方，星期四又是一個地方，這樣子一年到晚，一年只有五十多個星期啊，還有暑假呢，那麼除掉假日，這個一天到晚就是這樣轉轉轉，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。我覺得這十幾年的時間過的最快，因為就是在這一種的情況之下，把日子趕過去了，所以怎麼能夠停滯啊？一點也沒有停滯的可能。

　　這就說明人從生至死，這個中間「老」很快就到來。這一段約人生的說明，這個無常的道理。現在講到第七無有停滯，「老苦」。

 

　　後邊第八、第九兩句，約「病苦」：「貪恚之火，熾燃不息，眾犯所纏，日夜增長」，這是第八、第九二句，按照《疏》的解釋啊，這是約「病苦」來做說明。

　　「貪恚之火，熾燃不息」，這一句是病因，受病的原因。「眾犯所纏，日夜增長」，這是病的助緣。《疏》裡面的解釋，這個「病苦」有因有緣。三界六道裡面的眾生，都有貪瞋癡的煩惱，這是根本煩惱，貪，貪欲；恚就是瞋恨，癡就是無明。這個貪瞋癡的煩惱，好像火在燃燒，「熾燃」就是顯示很猛、很猛盛，眾生的貪瞋癡，這個三種根本煩惱，就是所謂三毒，這三毒的根本煩惱很盛、很可怕，好像火在燃燒，因為熾燃又不熄，火煩惱火，一下一直在燃燒不停，因為這個火太猛，不容法水，佛法的法水也灌不進去，所以這個貪瞋癡的火焰很盛，難以施救，所以無救。

　　這是說明病因，病因從哪裡來啊？世間上有許多人啊，就在年輕的時候，身強力壯，他不好好的去保護身體，不好好的去做事業，為社會、為人群貢獻，可是他就胡作亂為，貪著世間的五欲、求享受，得不到，動瞋恨心，就生起這個傷害眾生的惡念，這都是無明的火；愚癡，增長他貪瞋的煩惱。年輕的時候盡是找刺激、造業，因此傷害身體，把自己的身體在年輕的時候，胡作亂為，或者是飲食無度，晝夜顛倒，把身體搞壞。你看世間有許多因為喝酒，把身體傷害掉；因為賭博徹夜的夜戰，那麼結果把身體搞壞了。

　　這一類的情況，五六十年來，我看得很多，有喜歡喝酒的，經常都是酩酊大醉的，這種人最後都是被酒所害，生命就在丟在這個酒上。我在十二、三歲的時候，親眼看到一個不到五十歲的人，身體很強壯，可是他跟酒是結上不解之緣，經常在哪裡有機會就喝酒，酩酊大醉，經常在路邊睡覺，酒醒了爬起來才回家，差不多都是天亮，甚至日上三竿，最後，有一天他又去喝酒，到晚上喝醉啦要回家的時候啊，因為那個地方是都是山上啊，路旁邊有很多草，在夏天這個毒蛇很多，他醉眼朦朧回家的時候，走路已經是顛三倒四啦，可是他眼睛看到路邊有一個蛇尾，蛇的尾巴露出來，他看到這個蛇尾露出來，他就酒醉啊，莫名其妙的伸手去抓那個蛇的尾，他沒有想到那個舌頭就翻過來藏在草裡面，他沒有看到舌頭，只看到蛇尾，他手去抓它，手一伸下去抓它，正好這個手脈的地方，被蛇咬了一口，這一咬正好咬到這個大動脈，蛇毒灌進去啊，他趕快回家也跟家人說他被蛇咬了，那麼找遍蛇醫，蛇醫來他已經全身都是黑青，腫起來了，那個腳好像水桶啊，那麼最後不到一對時，不到二十四小時，第二天的他被蛇咬的那個時間之前就嗚呼哀哉啦，死掉的時候全身發黑，七孔流血，這是我親眼看過的。

　　所以世間上有許多人，就是這樣子把自己的生命玩掉的，並不是真正該死的時候，就是自己胡作亂為，把生命玩掉，這種情況很多，自己去想想就可以知道了。所以這都是貪恚之火，在那裡熾燃不息，造成這個病因，最後遭到「死苦」。

 

　　「眾犯所纏」，這是病緣，這是說明老了。前面一句是說年輕的時候找刺激，那就是所謂「五蘊熾盛苦」，八苦的五蘊熾盛苦。從前道源老法師的解釋五蘊熾盛苦，他有最簡單的三個字，就「健康苦」，人身體健康的時候找刺激，胡作亂為，那就是健康的苦惱，假如他生病了就不會了，因為他太健康了，找刺激，所以胡作亂為，那是五蘊熾盛，就是健康苦。

　　結果你老了，這個身體衰弱了，就是「眾犯所纏」。「眾氾」，氾是災難，就氾濫，就是各種的病苦。有的年輕的時候胡作亂為，把身體搞壞了，到了還不到很老，五六十歲他就已經全身都是病，什麼病都有。現代有很多都是享受過度的病，營養過剩的病，那是更可怕的，那麼被眾氾所纏，到了老了，這個病的很嚴重，是「日夜增長」，無論白天無論晚上，念念都在增長。

　　尤其老人，老了生病，那個痛苦更苦，尤其這個老人的病，情況很多。現代很普遍的那個老人痴呆症很可怕。前幾天，十一月六號，聯合報裡面有一篇短文，有一位醫師寫的，不到五百字，他這一篇短文啊，題目叫做〈生病的老人，誰來照顧？〉生病的老人誰來照顧啊？他這一篇文章裡面提到，他說他的醫院裡，這個尤其像那個害到老人痴呆症的這種病人，他的子女把他送到醫院裡去治病，那麼整個責任就交給院方，他就不管啦。他說，兩個禮拜家人沒有來看的，這個不稀奇，很平常的事情，他把一個老人丟在醫院裡，他只是付錢，什麼都不管啦，那麼就是兩個禮拜沒有來看他的這個病人啊，這個情況很不稀奇，那可見到很平常。那尤其這個有輕度的老人痴呆，害到這個糖尿病、或者是血壓高等等、心臟病啦，等到他治好可以回家了，去療養了，可是回家去之後，沒有人照顧他，什麼時候該吃藥不知道，藥亂吃，或就是吃錯了藥，或者是一下子量吃的太多了，或者是忘掉幾天沒有吃藥，這樣子搞了沒有幾天，又送到醫院來啦，而且這個情況多得很，很平常。所以他這個文章裡面說，你看一般的老人就是這麼痛苦，年輕人現在要找這個真正能夠照顧老人的家庭恐怕不多啦，所以他這個醫院發生這個事情，就是很平常的事情。文字不到五百多字，我看報紙我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。我就盡看這一類的這個文章。

　　那實在這個世間上，這個老人的苦惱啊，就是憑這個耳朵聽的也已經夠多了。比如說是在文字上寫的啦，所以世間上無處不是苦惱的地方，這是說明以無常的貫法來看，人生由這個生老病死，這個「生苦」經文裡面沒有說，那麼《大疏》裡面的解釋，一種就是差不多都是已經生下來了，不必再說；一種就是包含在這個第五、第六的這個資生裡面了，所以不必另外再說，只約這個「老病死」三個字來做說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