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處是故鄉

 

 　　今日無意中看到一篇關於白河的文章，讓印隆想起了先慈。因為先慈是白河人，從小在白河長大，一直到念大學與出嫁後，才離開她的故鄉。因此先慈對白河非常眷戀，在她生前的最後一個多月裡，用思念故鄉的心情，回憶著故鄉的食物......

　　印隆的故鄉在那裡呢？好像說不上來，因為從小就彷彿過著遊方僧的生活，不斷的變更住所。印隆出生在嘉義，幼稚園住在石牌，小學分別在台北及白河，國中又搬到建國南路的一邊，高中及大學分別在嘉義與台北，大學畢業後到松山的一間寺院，然後到高雄佛光山，家裡是搬到建國南路的另一邊，接著印隆到環河北路念天台研究所，然後搬到淡水。出家後分別在花蓮、嘉義、中和、士林、福德街、汐止，然後現在在法鼓山......全台灣快要繞了一圈了～沒有一個地方是住的特別久的，也因此養成隨身少物的生活習慣，也覺得到處都好。

　　與大家分享一篇文章，是三年前寫的，是有一點印隆的故事改編的：

食憶˙食願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德月

 

 

　　四年多前的一個週日中午，郁玲和母親約好在劍潭捷運站見面，要帶母親去一家新開的素食餐館用餐。可是郁玲等了二十幾分鐘，母親才姍姍來遲，郁玲忍不住就抱怨了幾句，母親一直跟郁玲道歉，她不曉得為什麼現在都走不太快，所以遲到了。郁玲卻沒有發現，母親那時候已經有點瘦弱了。

　　郁玲更沒發現的，那居然是最後一次，和「健康的」母親出遊的日子。

　　父親早逝的郁玲，其實是深愛著母親的；原本想大學畢業就想要出家的她，因為捨不得母親一個人無依無靠，決定先到社會上工作以奉養母親。剛出社會時，因為工作壓力小，不準備結婚的她，過得很悠閒。所以郁玲常常都會找一些素食餐廳，帶著母親去享口福。

　　隨著努力與資歷，郁玲也升任為經理了，開始背負沉重業績壓力的她，不但每天都加班到很晚，連假日也都在加班。母親每日仍默默地等待她回家，不論她加班到多晚，在郁玲回家時，母親即使已經睡了，也會起床煮一頓熱騰騰的晚餐給她。

　　所以在這一個年底的週日，郁玲特別空出一段時間，想帶著媽媽去新開的素食餐館吃飯，順便去新光三越逛逛，買一些衣服、飾品等，給媽媽過年穿用。

　　到了餐廳，侍者領到她們到已預定的餐桌，因為是西式自助餐，純真的媽媽就開始逛大街似地，尋找愛吃的美食。

　　媽媽端來了杏仁茶及油條，還有小巧可愛的燒賣、蘿蔔糕等，她把蘿蔔糕給了郁玲，因為她知道郁玲最喜歡吃蘿蔔糕。媽媽用油條沾了杏仁茶，滿足地吃了下去，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說：「杏仁茶加油條的古早味，我想吃好久了呢！」就這樣連喝了好幾碗。

　　郁玲看著蘿蔔糕，其實沒什麼胃口，但她還是嘗了一口，說：「一點都不好吃！我只喜歡吃愛媽做的蘿蔔糕。」其實母親的廚藝並不精，每次做的蘿蔔糕不是太硬就是太軟，郁玲說這樣的話，只是想哄媽媽開心；但是這句話，媽媽聽進去了。

　　今天的午餐，郁玲一直心神不寧，不知道是為了剛才在捷運站所發的脾氣而懺悔，還是擔心業績？亦或，冥冥之中她已經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？

　　逛街後，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，在火車站跟母親分手後，郁玲繼續回公司加班。

 

　　無常，總是在計劃之外發生。

 

　　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，郁玲依舊在公司努力的加班，突然接到從醫院打來的電話，說母親在路上昏倒了！郁玲急匆匆地先用E-mail向老闆請假後，趕去醫院探望母親。

　　母親在病床上安靜地睡著，醫師把郁玲叫到外面，很直接的告訴郁玲：「您母親得了末期肺癌，五片肺都已經長滿了癌細胞，並且開始轉移到骨頭，已經無法開刀或化療，您要有心理準備。」

　　郁玲剎那間一陣天旋地轉，她好想大哭一場，卻又怕驚醒母親；她雖不願相信，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。她知道心性脆弱的母親，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的，所以郁玲懇求醫師，不要告訴母親這個消息，並決定要把握最後幾個月的日子，陪伴母親。

　　首先，郁玲欺騙母親她得的是慢性阻塞式肺炎，因為有髒東西在肺部，所以會覺得喘不過氣而昏倒。然後，郁玲辭掉了高薪的工作，告訴母親是因為公司聘請她去大陸做行銷總監，所以她想要先休息一陣子，免得以後去大陸工作沒時間玩，也可以趁此機會幫她療養身體，這樣才能健康地一起去大陸。

 

　　單純的母親，相信了。

 

　　為了讓母親不要產生罹癌的種種不適，郁玲決定以自費方式，給媽媽服用新藥，一天的藥費就高達五千元！其實所謂的標靶新藥，並沒有辦法治癒末期肺癌，只是可以讓患者延長一些壽命，以及過著比較沒有痛苦的生活。但是郁玲想，媽媽只有一個，錢以後再賺就有了，在最後的日子，我不要她痛苦，我要讓媽媽過得舒服。

　　媽媽已經沒有力氣走路了，郁玲為媽媽選購了一台精巧的磚紅色輪椅，開始推著媽媽到各處享受美食。因為她知道，癌症病人將會愈來愈沒有食慾，她要把握最後的日子，讓媽媽享用各種美食。

　　媽媽是台南人，最愛台南小吃，剛好住家附近的淡水老街開了一家台南餐館，老闆也是的台南同鄉，店裡有賣著扁食、粿仔條，還有醬油薑蕃茄等道地台南美食。郁玲常會推著輪椅，帶媽媽去購買後，一起坐在淡水河畔，一面看著夕陽，一面看著媽媽吃東西，突然感覺到這就是幸福，只要最愛的家人，能夠快樂的吃下東西。

　　媽媽很喜歡吃醬油薑蕃茄，有一次居然把薑醬油偷偷喝下去，剛好被郁玲看到了！媽媽不好意思的說：「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現在吃東西都變成苦苦的，但是吃這個就不會。」郁玲聽了，知道這是癌症病人的症狀，癌症病人到後來的味覺都會改變，吃什麼都覺得難吃，就不忍心阻止媽媽，她能吃、願意吃就好。

　　母親還喜歡吃芝山捷運站旁一家素食館中的清蒸臭豆腐，雖然從芝山到淡水坐計程車來回要花上近千元，但為了讓心愛的媽媽吃到熱騰騰的臭豆腐，再多的錢她也捨得。看著媽媽滿足地吃著臭豆腐，郁玲突然想起，過去加班到半夜回家時，已經在休息的母親，還是堅持爬起來為郁玲煮一頓熱騰騰的晚餐。這樣的愛，是同樣的心情。

　　媽媽想到快要過年了，說：「妳最喜歡吃我做的蘿蔔糕對嗎？我想辦法做給妳吃。」郁玲一驚，想不到母親還記得這件事情，但是她知道母親現在根本沒有體力，就說：「媽，我也愛吃您滷的豆腐乾呢，蘿蔔糕以後身體好一點再做啦，我們來滷豆腐好了。」郁玲依著母親的吩咐，準備好了材料，然後把電磁爐搬到桌上，讓母親可以坐著烹煮。母親把豆干及滷包放入，然後加入醬油、冰糖與水，二、三個小時就熬煮完成了。雖然是簡單的小點，卻是郁玲吃到母親生前所做的最後一道菜，也是她這一輩子覺得最好吃的一道菜。

　　母親還愛吃大阿姨包的粽子，就是道地的家鄉口味。雖然還沒有到端午節，大阿姨也編了個藉口，提早包了數十個粽子給媽媽。結果媽媽居然中午也吃、晚上也想吃，郁玲感覺媽媽好像開始在倒退記憶，尋找她小時候的幸福味道。

　　郁玲發現大安路開了一家以紅樓夢為主題的素食餐廳，就趁著一次要到醫院回診的日子，先帶著媽媽去那裡嘗新。菜色小巧可愛，每一道菜都有著紅樓夢的故事，媽媽吃得很開心，就說等她病好後，要帶大阿姨及她的姐妹淘來吃。

　　有時候，郁玲也想親自煮飯給媽媽吃，但是久未下廚的她，早已經忘記如何炒菜。還好在淡水的菜市場上，有一家專門賣素食火鍋料的攤子，郁玲就推著輪椅帶媽媽去逛菜市場，順便也買一些素料回來，烹煮羅漢火鍋湯。羅漢火鍋湯就是將所有的材料放入鍋內，加入醬油、沙茶及香油，還有一些黑醋，這樣的湯底可是郁玲特別學來的配方呢！有次大阿姨來探望媽媽，郁玲就煮了一鍋羅漢火鍋湯，讓媽媽跟大阿姨一起吃午餐；或許是因為媽媽心情好的緣故，那天中午很捧場的喝了兩碗。

　　在淡水鎮上，有一家手工製的黑豆花，那冰涼香甜的滑嫩口感，也是媽媽的最愛。每次去購買時，郁玲都會多花五元，請店家加一倍的軟花生。看著媽媽飯後能夠再喝一碗豆花，即使要每天出去買二次，都心甘情願也不覺得累。

　　郁玲也帶著媽媽去逛台北車站的地下美食街，過去都沒有時間陪媽媽到這裡走走。這時候美食街已經有Mister Daunt進駐，郁玲買了幾個甜甜圈，告訴媽媽說：「這就是電視上說的，要排好久才的買到的甜甜圈唷！」媽媽開心地笑著。

　　漸漸地，母親開始吃不下東西了，常常一口飯就含在口中一、二個小時，最後還是吐出來。郁玲又氣又急，心想再這樣下去，媽媽不是病死，而是餓死！

　　郁玲急匆匆地私下去找了主治醫師，慈悲的醫師要郁玲馬上以救護車的方式，安排她透過急診住進病房。郁玲依著醫師的話做了，看著媽媽被抬入救護車，郁玲也坐在救護車內陪著媽媽。第一次坐在救護車內，終於能感受到坐在救護車內的家屬，那種著急與悲痛的心情。

　　媽媽的狀況時好時壞，有時候頭腦清醒，可以跟郁玲講一些話，但大部份的時間都在昏睡中。醫師說媽媽很「幸運」，雖然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腦部，但是剛好壓迫到主管痛感的神經，所以媽媽一點都不覺得痛，不需要打嗎啡。郁玲想，或許這是母親此生常行布施、護持三寶的福報，雖然得到這種癌症，卻能不覺病苦。

　　郁玲打了電話給媽媽的兩位姐妹淘，是從國小就跟媽媽同班的同學，她們一直到了大學才分開，但是結婚後居然都搬到台北，也住的很近，緣份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議。郁玲要求阿姨們來看母親時，千萬不可露出悲傷的表情，請她們一起隱瞞病情。

　　媽媽看到她們，就興奮地精神都來了！阿姨們問她有沒有想吃什麼？媽媽說想吃「ㄍㄟ ㄍㄣ」，因為媽媽已經逐漸失去語言能力，所以發音都很模糊，也只能說簡單的單字。大家想了好久，情如姐妹的阿姨終於猜出媽媽想吃的是「雞卷」，也是一種台南美食，就是用豆腐皮，卷著碎肉的一種小吃。阿姨們瘋狂地四處尋找，居然在醫院附近的黃昏市場找到了！媽媽一口氣就吃了三條，讓大家都好高興哦！媽媽用斷斷續續的單字表達，她好懷念白河舊家前的炒鳝魚麵、虱目魚湯、肉丸、四神湯等，阿姨們答應媽媽，會盡量幫媽媽找來。母親一直將記憶拉回到她小時候的歡樂時光，此時這些食物所代表的意義，已經不再是食物，而是她小時候，被寵愛的幸福。

　　媽媽終於無法進食了，郁玲忍著心痛，讓護士幫媽媽插入了鼻餵管。郁玲開始用鼻餵館餵食的方式為媽媽補充營養，以及吃藥。除了亞培安素外，郁玲每日都到醫院附近的生機飲食店買一杯現打的精力湯，希望透過精力湯能幫母親增加精力。看著管子的液體漸漸進入媽媽的胃中，郁玲心中默念藥師咒，希望這些食物，都能轉化成對媽媽有益的營養。

　　母親是一個很重視傳統節日的人，所以郁玲就到便利商店預購了第一批的月餅及柚子。取貨後，郁玲將麻豆文旦及月餅擺在病床旁的桌邊，跟媽媽說：「到了中秋節，我們就能吃柚子囉，媽媽您要加油唷，我等您一起吃柚子跟月餅！」母親雖然無法言語，但是可以點點頭，表示出她的願望與歡喜。

　　在中秋節的前一天，師父們來探望母親，郁玲告訴正在昏睡中的母親，說師父們來看她了！母親突然張開眼睛，流下了眼淚，顫抖著舉起雙手，微笑著向師父們合掌。那一幕，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眼眶潤溼了。

　　過了中秋節，在凌晨二點時，母親安祥的咽下最後一口氣，鬆開了緊握郁玲的手。

 

　　郁玲沒有依民間習俗在亡者腳底放一碗腳尾飯，因為她知道，那是錯誤的觀念，她不要母親變成鬼道眾生。她馬上請師父及母親的佛友們，一起為母親念佛，讓母親跟隨著莊嚴的佛號，往生佛國淨土。

　　在之後的七七四十九天中，不論是大七或小七，郁玲都為母親作超薦佛事。看著師父們施以薦食的佛事，彷彿母親也能享用著精心準備的美食。郁玲也代母親於午供時，將食物「上供十方佛，中奉諸賢聖，下濟六道品」，願一切眾生悉皆飽滿。三餐也特地準備了以前母親喜歡吃的食物：早餐是紅豆麵包及咖啡；午餐是素魚排飯或素滷飯；晚餐是台南意麵。當然，還有著滿滿的水果，一切都是郁玲對母親滿滿的愛。

　　郁玲想著這一段日子以來的變化；母親從能享用美食，到味覺開始改變，原本愛吃的食物，漸漸地都不愛吃了。讓她想到佛經裡，有一段解釋「水」在各道眾生中意義的內容：對人類來說，水就是「水」；對天界的眾生而言，水是「珠寶」；對魚類傍生而言，水是牠們的「家」；對地獄或餓鬼道的眾生，水卻是「血」、或是「火」，如果它們想喝它，水將在入口前就轉變成火焰，讓他們無法飲用，所以飢渴難耐！同樣的「水」，因各道眾生的感受不同，差別就相當懸殊。而母親的生病，就好像經歷了這六道輪迴，從可以享受食物的美味，到咽不下去的痛苦，同樣的食物，卻有這麼大的差別？這是為什麼呢？

 

　　她又想起一個故事：有一次，佛陀的弟子--目犍連尊者在打坐時，突然想起生身的母親；因為母親在生前做了很多壞事，所以他非常擔心，不知道母親往生後，到底會落在何處？目犍連尊者於是進入定中，開始尋找母親往生之處。

　　尊者依著定力神通，進入了餓鬼道中，所以他知道母親投生到餓鬼道了！餓鬼模樣都是又突又大的肚子，脖子卻又細又長，皮連著骨，每個都在哀嚎著飢渴難耐，那種情況令人慘不忍睹。當他看到他此生的母親，也是同餓鬼道的眾生一樣，被飢餓煎熬著，心中更是悲痛！目犍連的母親對他說：「我好餓、好餓啊！我餓得肚子裡像在火燒，我要喝水，我想要吃東西！」目犍連尊者已是證果的聖者，更是佛陀的弟子中的神通第一，所以他立刻運用神通，變出一鉢飯及一壺水，他的母親看到十分歡喜，急急忙忙伸手來接，可是飯與水才一到嘴邊，她的口中就吐出一團大火，瞬息間水乾了，飯也變成了焦炭。

    目犍連看到了這種境界，非常痛心也覺得萬分無奈，儘管他的神通廣大，但是母親的業力如此深重，即使是神通第一的他也無能為力，因此當他出定後，趕緊去請示佛陀，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救母親？

　　佛陀說：「眾生的業力都是自作自受的；因為你的母親生前瞋恨心非常重，因此使得她心中的瞋火十分熾盛，個人造業個人擔，任何人都對它無可奈何啊！」目犍連尊者聽了佛陀的開示，雖然心裡覺得很無奈與悲傷，但他仍請求佛陀，是否有救度的母親方式？他的一番孝心，感動了佛陀，佛陀說：「要救你的母親，光憑你個人的神通是不夠的；因為你的母親業力太重，必須靠許多修行者，將清淨的福業累積在一起，共同回向來幫助她。」

　　目犍連尊者說：「我要去哪裡找這麼多有清淨福業的人呢？」   

　　佛陀說：「在僧團中的結夏安居期間，許多清淨的出家人專心修福增慧，這些僧眾就具有最清淨的福德；如果能請這些人在七月十五解夏時，同心合力為你的母親祝福，那麼她就可以得救了。」目犍連尊者聽了，內心非常歡喜，佛陀又告訴他：「你應該為你的母親培福，在解夏日時舉行供僧與大眾廣結善緣，並共同為她祝福，這將是一股很大的力量，唯有這股力量才能轉她的業。」於是目犍連尊者依著佛陀的教示，在七月十五日那天，用最虔誠的心來供養僧眾，大家也一起將修行的心力凝聚在一起，共同為他母親祝福。

　　在當晚初夜，目犍連尊者於定中看見一位莊嚴的天人從遠處飄然而來，向他頂禮，仔細一看，原來是他的母親。她向目犍連尊者答謝說：「承蒙你的孝心以及眾多尊者的慈悲願力，我已超脫餓鬼的境界，現在要生天道了。」目犍連尊者見到此景，非常歡喜，出定後趕快去向佛陀禮謝，也向所有的僧眾感謝。

　　郁玲也因為母親的生病因緣，讓她深刻感受到餓鬼道是真實存在的。不用到「另外一個世界」才看到，她在人類之中就看到了！在這個世界上，除了因為病苦，也有因為貧窮、戰亂等，而飽受饑餓之苦的眾生啊！她的心中，突然生起一股深深的不忍與悲願：「但願眾生得離苦，不願自己求安樂！」

　　在母親的告別式上，她向母親發願：「親愛的菩薩媽媽，未來的日子裡，我將以此生奉獻給眾生，我一切所行皆要以利益眾生為念，願將一切功德，回向給您。我也發願如地藏王菩薩一樣，化身百千萬億，為眾生的離苦得樂而努力；我發願如藥師如來，為眾生的身心靈健康而努力；我發願如觀世音菩薩，那裡有苦我就往那裡去！」

　　郁玲將所有世間財物悉數捐出，孑然一身的進入空門，成為一位真正的出家人，法名滿圓。她要把此生投入在讓眾生離苦得樂的方法上，讓大眾懂得如何在生命中過得自在安樂，也懂得培福修慧，廣結善緣。除了每日以早、午出食及晚上的蒙山施食，以利益傍生跟餓鬼道的眾生之外，她更希望用充滿慈悲與愛的方式，來布施與引導眾生。

　　郁玲…不，是滿圓法師，她希望世上再也沒有饑餓、沒有貧乏，沒有餓鬼眾生。滿圓法師祈願讓每一位眾生，不論是物質或精神上，都能滿足安樂。生生世世，她決定都要做一個，「讓一切眾生永不再饑餓」的修行人。